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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河边 非说不可(5)(6)

热度 1已有 3784 次阅读2015-5-31 05:03 |系统分类:转帖-知识

河边 非说不可(5)   时间: 28 5 2015 17:57

 
作者:河边驴鸣镇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info

非说不可(5)

感谢潜水网友指出我错将conform拼为confirm,我会将其改正。我想了一下没有发现此错误的原因,认为原因在于在《魔咒》提出的知识的两个层次说法下面,以知识A去confirm或conform知识B不影响这一提法的错误,所以未能引起我的注意。改正这个拼写错误因此也不会影响我前面的所有论点。

不过潜水运用conform一词的释义来试图克服《魔咒》的概念错误的努力却也让我惊奇,想知道为什么在我写了本系列(3)以后他却仍然忽视了两个层次说法的问题。可能的原因之一是我没有能通过文字的陈述在系列(3)里说清楚。我又检查了一下上一贴提出的“康德模型”,觉得它的基本概念还是靠得住的,所以希望借用它来再说明一下《魔咒》几个重要错误。



上模型定义如下:

O:经验对象
A:人的眼睛(感官)
B:人的大脑
O S :感性能力(先天的)
N:感性直观的杂多
S:知性(先天的)
T:内部时间
K:知识
A+B=产生知识的装置(apparatus)

根据这个模型,康德认为,对于对象O的知识K不能离开经验,也就是说,如果闭上眼睛A,则人不会有关于O的知识。对于数学来说,开始需要睁开眼睛(如果是盲人就要以触觉代替视觉)建立基本概念,以后可以闭上眼睛进行推理论证,所以是先天的综合知识。可是对于形式逻辑来说,任何人都可以闭着眼睛学习它,无须外部经验,所以是先天的分析知识。

再将我批评的《魔咒》的基本定义重贴一遍:进入第二节“形式逻辑是从哪里来的?” 后,作者开头就引用毛泽东的问题“人的正确思想是从哪儿来的?”,接着说,“形式逻辑乃是思维本身的规律,是大脑固有的属性,并不是如伟大领袖或一切朴素的大老粗认为的那样,‘只能从社会实践中来。’”“形式逻辑与数学相伴生,都是人类最早出现的学科。后者是前者在数量上的表达,两者都是人脑的自由创造,不依外界而存在”,又特别强调“数学不过是主观产物,其对错根本就不可能用客观手段去验证,只能用思维的规律本身亦即逻辑学规律去验证。”作者并介绍说,这些观点“其实出自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哲学家康德老先生,....,它(指形式逻辑---河)就是老康说的人类头脑固有的抽象概念和范畴,就是我们整理大自然的框架。

我前面已经指出了《魔咒》的两个错误,第一个错误是将数学等同于形式逻辑,第二个错误是将形式逻辑―――也就是研究思维的知识K―――当作范畴,即上面模型里的知性S所产生的“概念的概念”。其实作者上面的定义里还有第三个错误:错解毛的问题“人的正确思想是从哪里来的?”中的“思想”。读过《毛选》的人都知道,毛的“思想”在在这里指的是“知识”,即问“正确的知识从哪来”,然后才会有后面的“从实践中来”的自答。《魔咒》作者在这里将其说成是“形式逻辑”,显然是错的,也就是说,作者将关于K如何产生的问题作了另类理解。

其他的问题还有如将理性等同于知性,更简化为reason(见《魔咒》第二节倒数第二段)等,都是和康德的学说完全不相容的。

上面这些问题的根源,我以为就是如我在系列(3)中所作的分析,始于最初的关于逻辑的概念的混乱。这种混乱的发展就是混淆语言逻辑的困难与推理的失误,看不到形式逻辑的问题。如齐飞举例说老芦批评的思维问题有诸如“因为兔子有两只耳朵,所以凡是有两只耳朵的都是兔子”这样的推理问题。其实它不是推理问题,而是首要条件的界定问题,是形式逻辑的内在缺陷。对于一个只见过兔子的人来说,这样的推理是没有问题的。同样的道理,我在系列(3)中关于汽车方向盘的例子也是如此。这也就是我说的将形式逻辑用于经验对象的判断而出现问题应当归于应用错误,不是推理错误的理由。

但是,如我已经强调过的,形式逻辑的这些问题并不说明形式逻辑没用,我们现在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用它的改进版―――所有的计算机程序都需要用到通过两次大手术改进后建立的现代形式逻辑。这两次改进的第一次是由布尔(G. Boole)于1848年发表的《逻辑的数学分析》进行的,第二次是由弗雷格(G. Frege)于1879年发表的《概念文字》实现的,从而使得如前面介绍的三段论回答不了的问题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解答,并重建了完全不同于亚氏建立的演绎逻辑,其可靠性和康德-黑格尔-马克思时代的形式逻辑的差别判若云泥,因为它解决了上面说的语言逻辑的困难―――语言先天的不严密的特点使得它不是最好的逻辑的载体工具和分析工具。

以上算是今天的题外话,不过回到题内了我又不知道该从哪里继续昨天的话题。这是因为我的模型是用来解释康德是如何回答“先天综合判断是如何可能的”这一问题,但是并没有介绍像知性S产生各种范畴的机制或根据是什么,“先天的”和“先验的”区别是什么,什么才是“直观”,等等。是否要介绍这些东西令人头痛,除了因为工作量大,还因为感到没有价值,因为康德的认识论早就跟不上现代认知研究的进展(所以用康德来批黑格尔-马克思是拜错了菩萨),倒是他的道德哲学更有价值。例如,如果我们接受康德的空间概念与欧氏几何的对应关系以及人的空间概念对于人的认知的先天限定性学说,那就无法解释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是如何可能产生的,我们只有要么否定爱因斯坦,要么否定康德;其他如因果律的确定性解释不了量子力学也是同样的问题;更无须说建立在关于大脑研究的各种成果上认知研究的挑战了。而这还仅仅是我这样的外行只是出于好奇而有所了解的人所能提出一堆问题罢了。但是不介绍上面提到的那些概念,恐怕会造成各种误解,所以我还是选择我以为必须要有的概念入手。

上面我给的模型可以看出只是针对知识的产生,而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中的批判却不见踪影。解答这个问题要从康德的“先验逻辑”说起。

既然思维必须是逻辑的才有判断(知识)的产生,那么康德上面关于知识的产生过程的学说(是他的相关知识)的逻辑是什么?当然不是形式逻辑,而是他的先验逻辑。前面介绍了形式逻辑不管经验,所以可以可靠地运用于解答和论证“三角形三内角之和为180度,直角三角形的三内角之和是多少”这样的问题,道理就在于它的三段论的同义反复。从集合的概念来看,就是从一个确定的集合中取出一例来求证它的属性,所以一旦出了这个集合,同样的推理就没法保证了,因为同义反复的条件没有了保证。

所以,既然已经认定“新的知识不能产生于经验之外”,那就不能用形式逻辑来推论知识产生的过程,而必须有一个能够有效对付经验问题的逻辑,康德把它称为先验逻辑(“先验”一词在此我们可以理解为“先天就有的”,但不是全部,只是其中一部分;关键的是:先天的都是固有的,不变的,所以是可靠的),区别于前者(普通逻辑)。前面的模型显示,知性S中没有任何关于经验物的东西(知性无直观),而感性的结果N又不包含任何可以称作概念的东西(感性无思想),所以非要两者作用在一起才会成为知识。康德说,他的逻辑是既要想到知性S是为思维所设,要产生概念,但又绝不顾及任何具体的对象O(暂时忘了知性S),在此基础上分析的出四大范畴后通过S发挥作用,但只能用于经验对象。上面的 整个过程是先验逻辑的一部分,叫做先验分析。如果主体不顾及经验,单纯由知性S运用范畴来获取知识的话,那就会产生幻觉,而不是真的知识,其逻辑过程就叫做先验辩证。这就是先验逻辑的两大划分。

上一贴的末尾我写到,“康德提出了他的知性理论,在此基础上回答了“先天综合判断是如何可能的”这一问题,但这不过是他的目标的一部分,他还要用自己的分析通过他的“纯粹理性的辩证推论”来证明过去的“形而上学”的知识是不可能的(不是错的,而是不可能的),也就是彻底推翻形而上学的心理学、物理学、神学这三大部分。”看了上面一段的介绍,我们不难推想康德的关于理性的批判将会如何展开:

1、康德首先将形而上学解释清楚―――形而上学是研究经验以外的学问;
2、先验逻辑―――人固有的内在逻辑―――当然是形而上学所用的关于获得知识的逻辑;
3、先验逻辑所产生的范畴(来自知性)在此所面对的不是经验;
4、知性S运用范畴而产生的所有知识因此都是幻觉而已;
5、形而上学的所有三大知识(心理学、物理学、神学)都是幻觉;
6、形而上学知识不是不对,而是不可能的。

康德就是这样彻底否定了形而上学,彻底到反对的人无法反对,因为他说的是不可能的,而不是不对的。

(待续)


河边 非说不可(6):“疗愚”是个大陷阱―――告别“如何救中国”      时间: 29 5 2015 20:23

 


作者:河边驴鸣镇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info

非说不可(6):“疗愚”是个大陷阱―――告别“如何救中国”

看了下面各位对我上一贴的回帖后,首先要谢谢light的指点,让我想到要先写此帖。这次不说多余的话,直接按我的思路走,最后再回答有关的质疑。

一、康德的成就和局限

我忘了提醒读者注意的是,康德的认识论和前人的根本不同之处。我以为康德之所以花费11年来思考知识是如何产生的,乃是因为他要做一项直到今天科学都没能完成的工作:弄清楚知识在大脑里产生的过程。康德以前的独断论者和经验论者都是根据知识产生的现象做一点推理,没有具体的机制,所以我们不可能对于他们的理论做一个像我对于康德理论那样的模型。康德则不然,他的确是知识渊博,通晓他那个年代的自然科学,这给了他信心来深入探讨知识的形成过程。尽管康德自己没有说他的理论说的是知识如何通过大脑得出,也没有具体提到任何大脑部位,但是他的理论显然说的就是这个大脑过程。

所以康德的理论在现在看来就是科学假说,可是在250年前却并没有人懂得这一点,―――对于一个理论是否成立,大家看的是该理论是否言之有理,即是否符合经验;以及是否论证严密,即是否逻辑上无漏洞。250年前人类具有的基于试验证据的大脑思维机制的知识是0,康德在那种条件下得出了他的理论不能不说是极为惊人的成就。

但是,康德的理论因此也就无可避免地会失败,因为他要解决的问题实在不是可以通过现象分析加逻辑推理就可以完成的工作。例如,康德关于“两点间的直线最短”这一知识是“先天综合”判断的说法,他的根据是“最短”不在“直线”里面,只有来自经验。可是我们都知道如果人遇到追杀时,逃跑都是选直线,即便动物也是一样,天生如此。再例如,康德说了知识如何产生,那么一个人读一首诗或听一曲美妙的音乐后对诗人或音乐家说:我体验到了你的爱心!这样的表达算不算知识?康德的理论里没有这样的内容。在《魔咒》的批判论述里,很多例子都是关于再学习的问题,即主体用已经拥有的经验知识和非经验知识来解读观察对象,这是康德理论没有涉及的。这些都是康德认识论的不可避免的问题。

但不论如何,在大家都没有关于大脑的科学知识的康德年代,康德的思考是最先进的,其他人只有学习理解的份。康德时代连布尔逻辑都没有,他对于形式逻辑的分析批评并进一步用自己的先验逻辑来论证知识的形成并推翻形而上学,如果从现代科学的意义上来评价,只是他的一家之言,毫无实验证据的支持,只是逻辑上的成功而已。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康德对于形而上学作的纯粹理性批判,却从此将哲学从经院哲学专注论证神和形而上问题转为研究人的问题,这才是康德的贡献,现代哲学从此才算开启。

康德的这一贡献集中表现在自己的道德哲学里,提出了人何以为人的问题,对于道德的标准和实践等都有自己的看法。今天人们谈认知问题,还有谁根据康德来立论?又如何可能避开对于大脑的研究来谈知识的发生?而我们能够在这方面真正说清楚的又有多少?可是说到道德哲学,康德的道德哲学仍然是三大派别之一。(我曾介绍过D. Parfit的著述。)

因此历史只能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来解读。康德的先验逻辑将范畴从亚里斯多德的两分法推进到三分法,初启辩证法在建立概念上的应用;他的先验逻辑对于形而上学的批判所作的二律背反演示,建立了辩证法对于思维结果(即知识)的批判;他通过对于形而上学的批判来打倒上帝和18世纪的其他唯物论者完全不同,是彻底的推翻神学,为后来19世纪的唯物论奠定了基础。康德尽管说要“悬置知识,以便为信仰留下空间”,但是潘多拉盒子是康德打开的。不管康德的意愿如何。海涅说,康德所以要为信仰留下一个空间,那是可怜他的老仆人看见上帝一夜之间被打翻在地后的惊恐,于心不忍而已。

康德创造了新的哲学,他不可能知道后人将会从他的哲学里学到什么,这和所有的人类先哲一样,知识只是工具而已,如何使用不是发明人可以预料的。

二、康德-黑格尔-马克思

罗素在其《西方哲学史》(英文版)中介绍了康德的辩证批判后写道:This part of the Critique greatly influenced Hegel, whose dialectic proceeds wholly by way of antinomies. (《批判》的这一部分深刻影响了黑格尔,他的辩证法完全是按照二律背反的路子走出来的。) 如果问两者间的不同,后者当然更严密,把形式逻辑也包括进去了,成了一个系统。不过黑格尔接受了康德为信仰预留的空间,但是谁也无法在康德之后不把哲学的关注放在人的身上,哲学从此不再是关注抽象真理的形而上学之学,再不是图书馆里的学问。显然,历史不是如同《魔咒》第四节“黑格尔的辩证法”所解读的那样。(将上面的变化归之黑格尔,认为是他的学说使得他的弟子改写了人类历史,造就了人类空前的灾难,等等。)

谁都知道马克思精通康德,这方面的中英文资料都很多。康德认识论的核心是―――尽管他论证了知识=感性+知性―――“经验之外无知识”。他和休谟的不同不过是知识中包含先天知识,同时他批判了唯理派的“理性之外无认知”,肯定了不存在经验之外的关于物质世界的知识。他批倒了宇宙论(即形而上学的物理学),又批倒了神学,将上帝归于人们实践理性的需要,也就是过日子必须要有一个上帝来告诉我们什么是做人的标准,但是我们如何行使自己的自由意志来行动才是决定因素。所以真正的道德是通过人的理性来约束人的上帝的旨意。显然,康德的唯心论是脆弱的,而他关于物质世界决定了知识的来源的思想却是极为坚固的,这就为马克思主义的诞生提供了思想来源。

马克思在康德加黑格尔的基础上建立了辩证唯物主义,是和当时科学的迅速发展,社会出现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技术进步和资本主义早期的血腥连在一起的,是德国哲学的结果之一。后来的德国人海德格尔也是在康德的基础上提出“存在与时间”的思想。正是因为如此,早期人们只认为马克思是政治经济学家,不是哲学家,因为没有自己的哲学思想。例如梯利1914年出版的哲学史里就没有马克思,倒有多位马氏以后的“新康德主义”哲学家,连化学家威廉.奥斯特瓦尔(1853-1932)都有介绍,还特别提到他的著述《克服科学的唯物主义》、《自然哲学》等。

梯利出书30年后,罗素1944年出版他的《西方哲学史》时,他把马克思列了进去,因为时代不同了。苏联自1917年出世后,不仅实践了马氏经济学,还把他的理论哲学化,成为国家意识形态的根据。由于革命和计划经济必然导致独裁(哈耶克),所以实行社会主义制度的国家都无可避免地要走向独裁,结果之一就是要通过内部决斗来决定独裁者。辩证法既然是政治信仰的基础,在政教合一的条件下,最高独裁者当然必须是最精通辩证法的人,所以才有列宁、斯大林、毛泽东要写点“辩证法”的历史,也都掌控着对于辩证法的最后解释权,也都可以在权力之下创造辩证法,因为辩证法在那里不是逻辑学,而是政治学。

三、是“疗愚”,还是批辩证法? 

《魔咒》的宗旨在我看来是“疗愚”,不是批判辩证法。作者偷换概念,将辩证法=愚昧,看来是批判辩证法,其实是要“疗愚”。所以,康德伟大,他的辩证法是独特的,因此不在“疗愚”之列。其他要批判的黑格尔、马克思、毛泽东等都必须是愚蠢,都有自己的辩证法;治下的人民受辩证法之害,也是愚昧,当然在“疗愚”之列。“疗愚”才是正事,辩证法不和“愚”联系起来,也就失去批判的价值了。

大家都知道,美国两党虽然对立但都是活在同样的制度下,此为对立统一;可是中国共产党却没有一个自己的对立面也活在同样的制度下。由此可见对立统一不是到处都在。

买股票的人要看证卷指数,知道指数升高太多了必然会下跌,所以必须小心,此为量变质变。可是量变质变的拐点究竟在那里却搞不定,这是头痛的事,但还是不能不看指数。

中国开放了算是对于社会主义计划经济的否定,所以否定后的日子好过了,进步了;下面如果再否定一次,搞出一个法治社会,那样恐怕更好。可是1949年的否定却没给人民带来幸福,可见否定后未必一定比否定之前好。

辩证法的这些个解释是有时说的通,有时说不通。其实和形式逻辑一样,有时管用,又时不管用。这中间的道理需要讨论,讨论就是批判,弄清真相。随便取一个例子说它一派胡说八道,如同随便取一个例子说它包治百病一样,都是诡辩,―――能够打败对方,但未必能弄清真相。

所以《魔咒》的下了很多力气来说明黑格尔不懂科学,马克思也不懂科学,毛泽东也不懂科学,这些话就算都没错,又和辩证法作为逻辑学的错误有什么必然的关系?能看到的关系就是可以实施“疗愚”。如此一来,又有什么必要仔细论证,实事求是?这是一场善与恶、智慧与愚昧之争。那些什么“验算”啦、逻辑啦,等等,只是针对对象而言。所以我认为“疗愚”是个大陷阱,他让作者丧失明晰―――尽管会说要“无我”地思考;它让也相信“疗愚”的读者失去判断,只希望自己不“愚昧”。而不愚昧的最好证明就是能够批判别人的愚昧。

但是,“疗愚”其实是个伪命题。

四、告别“如何救中国”

“疗愚”的目的是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前途,属于“如何救中国”一类的思考产物。所以“疗愚”意义重大,任重道远,要敢于“争做布衣帝王师”。本人曾经也是如此思考,告别这样的想法历史并不很久,因为我终于认识到“如何救中国”是个伪命题,“疗愚”因此也是个伪命题,在“如何救中国”指导下的所谓学术性的研究批判恐怕都难逃此命运。

四、1 大系统不可预测

我们都知道预测明年今天的天气不可能,因为这是一个大系统,不是线性系统(即使线形系统时间久了也不行)。同样的道理,中国社会是个大系统,我们因此无法预测它明年的今天。根据同样的逻辑,我们无法知道中国的今天是如何确切形成的。换言之,对于今天我们看到的各种需要救治的现象,我们无法知道究竟是哪个原因造成的。

“如何救中国”的问题之解,要求的却是一个“方子”,于是在这个思维模式下,就有各种方子呈现,包括民主制度、明君专制、政党专制、疗愚、等等,大家都说自己的方子才是解药,其他的都不灵,都是实行了自己的方子后或可使用的方子。所以彼此批来批去,结果多不是求真第一,而是求证自己的权威。其实谁也没有、也不可能验证过自己的方子。在现代日益复杂的社会里,因果关系愈来愈复杂,恐怕没有一个方子有着“救中国”效用。

四、2 历史的根源

“如何救中国”是传统思维中“修齐平”的现代版,是中国知识分子的传统,并且视为美德。思想本来应当是千姿百态,百花齐放才对,一旦绝大部人人都是一个思想,那就成了灾难,尤其在“救中国”的问题上,因为救主―――即便是思想的救主―――只能有一个,结果所有的不同想法的争论都变成了救主的选择问题。实力高强的要当救主,实力差点的要跟对救主,这里排在首位的永远是对错和善恶,真伪要退后一步,不管争论各方口上如何说。

我以为这就是中文论坛何以普遍将学术争论化作个人之争的问题的根源。我还认为思考“如何救中国”并不错,问题是太多的人都延这个思路来想思考中国问题。现在的中国教育里面还是在鼓励这样的思维,海外的中国人也总难忘记思考“中国的明天”。

四、3 故事一则 

哈佛教授林裴瑞(Perry Link)记录了和大量中国知识分子的谈话,其中有一个例子说他某次在聚会上遇到一位在读研究生的年轻先生,他研究的是马克-土温。此君见到林,聊了几句后,便说他读过的几个马克-土温的故事,觉得难以相信,便说给林听来求证,问林是否听过。林回答说,他没听过,不过他的专业是中国研究,所以不必奇怪。那位先生说,难以相信,你是美国人,如何可能不知道。林说,你是研究土温的,当然你知道的比我多,如同我是研究中国的,我就在这方面比你知道的多。所以我要说两个中国作家给你听,你恐怕也没听说过。那位先生回答说,我是中国人,你如何可能比我知道的多?林举了两位三十年代不太出名的中国作家,结果那位先生无以对答,但还是不认同林的意见,不过摇摇头走开了。

林裴瑞的故事让我难以忘怀,它说明了一个人形成的固定看法是多么难以改变,因为它未必能为人自己认识到。当“中国人不会逻辑思维”这样的想法一旦和“如何救中国”联系上了,教会中国人如何使用形式逻辑就成了解救中国问题的药方,这就赋予一个想法极大的善的价值,也因此给持这个想法的人极大的勇气来证明自己的正确。这就是《魔咒》的问题,《马批》里还有不少类似问题,或许我会以后另文来讨论。

所以我以为我们必须告别“如何救中国”。

五、简答网友

首先当然是澄清我没有给人“疗愚”的意愿,只是要和网友们交流想法,当然是我以为我知道的多一点的东西。但是,其他人的专业有太多我不懂的东西,所以我一向认为真理在所有的人的大脑里。我不是说不需关心中国问题,而是说要把问题当问题来研究,告别“如何救中国”的想法。

本坛动辄因为观点不同而发生网友间的口水战,用小人、宵小、蠢人等来称呼对方,不都是为了捍卫自己的价值又是什么?真伪其实没有价值可言,只是客观事实。如果不经意就把它联系到个人价值上,问题就复杂起来。

我这样说其实也知道我自己有时也会将网友的批评从真伪化作好坏,所以我得常提醒自己,因为损失的最后是我们自己。当我说“疗愚”是个大陷阱时,我说的是“疗愚”浪费了作者宝贵的时间和精力,可惜了;对于读者来说,有些人恐怕有收获,有些人则只会形成更多的误解。而如果作者没有这样的“疗愚”意识的话,文章会取得更好的效果,大家都受益。

仅此而已,虽然是非说不可的话。各位下面的问题,如需要进一步讨论,我们下周进行。

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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