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个早五更、赶了个晚集”

 

“起了个早五更、赶了个晚集”是流行在我的故乡的一句俗谚。好像在大部华北地区都有这么讲的。主要是讲一个人办一件事，开始非常认真积极，准备的很充分，阴差阳错的却晚到了一步。据考证此语典出我的故乡。

 

我的故乡位于华北平原的北部、东端。大约在唐以前，黄河的干流流经我们那里。因此在春秋战国时代，我们县归于齐国。唐宋时期，黄河往北迁移，流经河北的沧州地区。其后还有过夺淮河入海的阶段。最后到清光绪年间，经人为的干预，夺原来济水河道，成为现在的黄河。大约在山东东平附近往下，原来的河道为济水，其发源地在河南省济源。这样一说大家就可以明白河南济源与山东济南，这个地名的来历了吧。

 

黄河北移以后，在我们那里形成了许多地势低洼的洼地。现在山东省海拔最低点居然位于我们县内。这些洼地，随季节不同，时有积水存在，形成了季节性的湖泊，有些水面面积不算很小。

 

在众多的湖泊中，有一名曰清水洼的就位于县城东7、8华里处，相传原来的县城即位于该洼的洼底。每当天气和气候条件合适的时节，在此洼中会出现古时县城映像。今日大家都知道这是海市蜃楼的一种，可在那时候，大家都把这看做一种非常神秘的事情。

 

不知在什么年代的一个夏日，东部某村庄的一位老农手推山东特色的手推车，去往县城赶集。那个年代没有闹钟可以叫醒，他又因为前一天晚上睡的早了，半夜不到四更天，也就是现在的三点左右就醒了。他一看繁星满天，夜凉如水，心里想不如上路好了。想罢，推起家里的手推车就上路了。

 

低头走了大约半小时左右，突见前面一座城池就在眼前。这座城看上去像是县城，可又些不十分像。老农自己心里也有点纳闷儿，平时应该走大约半个时辰的路，今天怎么才走了两刻不到啊？又见城门紧闭，城头上一个人也没有，路上也没一个人影，只是从城内映出一星半点的灯光。又一想，许是自己来的太早了。这样想罢，将车顺路边一靠，自己也躺车上睡去了。

 

这一觉睡的是又踏实又舒服，直到高高的艳阳把他晒醒。这南柯一梦直梦到了巳半。起来时，打眼四周，这一观望不打紧，心里一惊，那里有什么城啊。有的是路边的青草，地里没长起来的玉米和高粱。

 

不及多想，赶紧推起车继续往县城赶。走在路上心里只嘀咕，明明是在城边上啊。等他赶到了县城，县城的集市正要散去了。

 

他回家以后，和村里人讲起来时，自己一个劲的说，这不是起了个早五更、赶了个晚集嘛。

 

这即为“起了个早五更、赶了个晚集”的典出故事。

 

上个世纪的90年代初，曾经有本小说《清水幻像》，讲得也是我说的这个地方和这个地方发生的一些事。作者革非。此革非，非彼格非。本博一直想买此书一观，可惜一直没有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