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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ZT) 毛泽东制止清华大学武斗的军事部署

热度 6已有 8519 次阅读2015-10-14 09:18 |系统分类:转帖-时事政治经济| 清华大学, 军事部署, 毛泽东

文明社会如何避免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我们也许应该更多地反省自己。

1968年4月23日至7月27日,由于两派组织"井冈山兵团"(以下简称团派)和"四一四"的论战与冲突,清华大学发生了著名的"百日大武斗"。结束这一武斗,既不是上述两派,也不是清华名义上的上级主管机构北京市革命委员会力所能及的,而是唯有毛泽东本人才能做到。

据迟群事后回忆,毛泽东1968年7月26日下午两点多,在其中南海住所,召集身边的8341部队有关人员开会,指着地毯上铺着的清华地图,对与会人员进驻清华做出指示。同日下午5点半在北京新华印刷厂召开有63个单位参加的进驻清华大学动员大会,北京市革命委员会副主任吴德、8341部队有关负责人等出席,部署次日进驻方案,这个大会一直开到凌晨两点才结束。次日上午10点前后,来自北京61个企业、事业单位的3万多工人从除了北门之外的清华各个校门涌进清华园。

毛泽东派三万工人平清华武斗


然而,毛泽东没有预料到他所派出的这些工人进驻清华(当时置身武斗的清华两派约有600余人)遭到了团派的殊死抵抗,造成了严重牺牲——5人死亡,731人受伤。

 1968年4月23日至7月27日,发生在北京清华大学的百日大武斗是“文革”期间首都地区规模最大、持续最久的武斗,它不仅是文革的重大事件之一,而且影响到文革的进程以及红卫兵运动的命运。
       
       团派急于发动武斗
       
       1967年4月,清华大学井冈山兵团分裂为两个对立的群众组织:井冈山兵团总部(团派)和414总部(4派)。两派在一系列问题上针锋相对。1967年底,两派开始一些小规模的武斗冲突,互相袭击对方的场所和绑架对方的有关人员。1968年1月至4月,冲突不断加剧,4月下旬,团派扣押4派重用的一些原清华干部。作为报复,4月20日,4派绑架站在团派一边的原清华干部陶森,并决定于4月23日在礼堂召开批陶大会。团派决定反击,百日大武斗由此开始。
       团派之所以要发动大规模武斗,主要在于:(1)3月24日,杨成武、余立金、傅崇碧被打倒后,团派急于把他们与4派挂钩,鼓吹杨余傅的黑后台就是414黑后台,团派头目想方设法使中共中央直接过问清华问题。(2)3月27日,北京大学以聂元梓为首的新北大公社挑起武斗,战胜其对立面北大井冈山派。中央文革小组支持新北大公社,使聂一伙由不利转为有利。团派头目想借用北大的经验,通过决战性的大武斗,逼中央表态支持自己,从而一举压垮4派。(3)4派抓走陶森,“点燃”团派引爆大武斗的导火索。4月21日零时,团派宣布在4派根据地之一及关押陶森的地区—科学馆周围实行宵禁,团派千名群众还举行了抗议示威。同日,团派数次召开武斗会议。对是否包围、攻打科学馆并对其断水断电进行讨论。蒯大富指出,清华两派斗争一年多未见分晓,最后解决总是要伴随大武斗,先下手为强,谁早谁主动。团派作战部长声称,宁可伤亡500人,也要攻下科学馆。尽管会上有些人反对武斗,但还是通过当日夜间包围科学馆的决议,会后,团派几个分部群众经过讨论,拒绝执行此决议。4月22日,为抗议团派头目和某些群众的“软弱”,团派广播台及前哨广播台“罢工”。同日,团派多次召开会议,统一在武斗上的思想和步骤,在深夜举行的总部扩大会议上,蒯大富分析形势,讲明得失利害,“只要我们挑起武斗,扩大事态,就迫使中央表态,于我们更主动”;“清华的问题不只是清华的问题,非中央过问不能直接解决”;没有武卫就搞不了文攻;“再不搞武斗,革命干部从此就要离开我们,战士们也灰心丧气,纷纷不干了”;“我们的队伍就要分裂、垮台”。会上,决定立即实施封锁科学馆、占领礼堂的行动,成立6人组,组成“文攻武卫指挥部”,并对有关头目和队伍做分工、部署。为防止走漏风声,在当夜零点左右派人占领礼堂并从地下管道运进大批钢管制成的长矛后,会议人员才得以离会。值此之际,团派做好了大武斗出击的充分准备。
       
       

       双方的进攻与防御
       
       4月23日。凌晨,团派占领礼堂后,又占领新、旧水利馆。清晨,团派保卫组发出封锁礼堂区、指责4派向礼堂偷运480根长矛的1号通告。4派占领旧电机馆,并相继占领动农馆、土建馆、汽车楼。团派决定攻打旧电机馆,这关系到两派在礼堂区的势力对比。从9时至15时,团派出动上百人攻打并占领了4派数十人守卫的旧电机馆,双方动用了石块、瓦片、硫酸、长矛等,约有50人受伤,自即日起,两派在几天内加紧抢占学生宿舍和教学楼等。在抢占活动中,一些人被追打而跳楼致伤。4月24日至28日,两派不断打砸对方的办公场所,破坏对方的广播设施,查抄对方一些教职员工的住所,加强斥责对方的宣传攻势,构建武斗工事和修筑路障等。其中25日晨,团派数百人进攻科学馆,28日晨攻打8号楼,均遭失败。27日,4派被俘人员姜文波(土木建筑系学生)乘看守不备,从2号楼关押点刚逃出,因被追赶而跳楼,头部先触地,死亡。29日中午,团派200多人和四辆卡车去9饭厅抢粮,遭遇4派60多人的拦截,双方用长矛、石块等激战。团派一卡车朝4派队伍冲去,从4派人员谢晋澄(自动控制系94班)身后压过其右胸至头部,谢当场死亡。
       至4月底,清华已有60%的人员离校逃难。从4月底至大武斗结束,两派不断从外地、外单位运进武器,并且大力制造、生产各种土武器,如土炮、土火箭、土炸弹、土手榴弹、长矛、燃烧瓶、弹弓车(强弩)、地雷、枪支、匕首以及用拖拉机改装的土坦克和用汽车改装土装甲车等。团派成立了国防工业办公室(“国防工办”)专门负责试制、生产完全用于武斗的武器。
       5月下旬,团派攻占材力馆、土建馆等地。4派攻占工字厅等地,并摧毁团派多处工事和路障,破坏团派占领区的电话线路,双方各有人员负伤和被俘。两派各以多种方式表示绝不妥协的决心,如5月5日,4派上千人在天安门广场抬着谢晋澄尸体举行集会和游行,表示一定向团派讨还血债。5月10日,4派在动农馆前再次举行批斗陶森大会。团派文攻武卫指挥部紧急命令,调动四辆土装甲车和200多名武斗人员冲击会场。两派运用砖头、石块、铸铁和钢料制成的试件、长矛、钢枪等进行拼杀。4派投掷了数枚土炸弹。两派有许多人负伤。
       5月中旬,4派占领焊接馆、工物系馆和整个主楼等地,团派占领9003大楼、综合机械厂等地。两派各有上百人的队伍向对方有关据点进攻,均遭失败。14日20时多,4派人员孙华栋(无线电系01班)骑车途中,被团派人员绑架至一教楼,遭毒打,内脏被打坏,全身80%皮下出血,左腿骨折,两臂打碎,约9小时后死亡,15日上午,团派人员把孙之尸体送至阜外医院,逃之夭夭。一周后,4派得知前去认领,并于26日抬着孙之尸体进城游行示威,抗议团派暴行。19日,4派绑架团派总部常委陈育延,6天后陈疾病复发,释放。大武斗期间,团派声称4派组成暗杀团要暗杀蒯大富等人,4派指责团派试图绑架或伤害外出的4派头目。
       
       5月30日的大武斗
       
       5月下旬,两派继续攻击对方的据点或要塞。25日、29日团派多次开会,商讨并筹备以武斗“纪念”1967年5月30日团派革委会流产一周年,以雪对4派扼杀该革委会成立之仇,并且确定4派占据的东区浴室为攻打目标。蒯大富等团派头目多次对该目标进行侦察。东区浴室不仅是4派粮仓之一,而且与5、12号楼互为犄角,构成4派在清华东北区的战略要地。占领它,既可控制4派人员就餐的9饭厅,又可威胁5、12号楼,还可切断东区与主楼在校园墙外形成的小道。
       5月30日3时(一说3时30分),蒯大富在清华电厂拉断总电闸,作为进攻信号。选择此时是为了“纪念”去年同日同时,团派广播台广播周恩来不来清华参加革委会成立大会而致使成立活动夭折的通知,矛头所指,昭然若揭。天亮前,团派的进攻因被东区浴室的4派守军提前发现而未成功。天亮后,团派手持长矛、大刀等200多人的队伍轮番进攻,4派守军拼命抵抗。4时30分,主楼区的4派100多人前去增援,与团派的阻击队在东大操场西边路上遭遇。5时许,4派人员卞雨林(化学系03班)左肩胸中了团派射出的箭矢(体育比赛用箭),约20分钟后死亡(一说箭头涂有氯化钾)。5时后,4派第一次出动土坦克,掩护60余人冲锋增援,在东大操场西北角路口与许恭生(冶金系焊82班)指挥的10多人的团派队伍交战。许在混战和撤逃中被绊倒,4派许多人上前用长矛乱刺,许身上被刺中20多处,腿股动脉和肝脏被刺破,死亡。团派对东区浴室的进攻分为四个梯队:一梯队试图以梯子压上浴室房顶,二梯队在9饭厅屋顶上向浴室投掷石头砖块,三梯队在地面上用弹弓车射击浴室并阻止5、12号楼的4派援军,最后,四梯队在浴室内外燃起大火,致使该浴室完全烧毁。进攻中,团派准备用轻机枪对付4派守军,并试图用土炸药包炸毁前来增援的4派土坦克,因炸药失效(一说4派切断引爆线),未成功。团派头目几乎全部亲临现场助战或参战,其武斗指挥人员在9饭厅数次召开前敌会议,协调攻打步骤。7时15分许,团派使用燃烧弹、汽油瓶、硫酸瓶等从外部火攻浴室。9时许,团派队伍从北边、西边攀梯冲击,把4派守军逼至浴室二楼屋顶,双方展开拼杀。团派人员段洪水(修缮科工人)被刺中头部,摔下死亡,团派有多人在屋顶拼杀中摔下致重伤,其中一人瘫痪。12时许,团派调集数百公斤汽油泼入浴室,塞入大量草垫、木桌椅凳和干辣椒,从内部燃起大火,久攻不下。消防队5辆消防车赶来救火,被团派阻止,大火愈烧愈旺。13时许,经过喊话劝降,使4派守军打着白旗下楼。
       在团派攻打东区浴室之际,4派总部采取“围魏救赵”之计,调集大批人员,攻打团派占据的一教楼。4派掷燃烧弹、汽油瓶等,使一教楼燃烧起大火。团派守军拼命抵抗,击退4派的多次进攻。14时,4派总部给毛泽东、林彪、周恩来、陈伯达、康生、江青、谢富治等人紧急报告,要求制止团派武斗,营救被俘人员。深夜,5、12楼的4派人员被迫撤至4派“中心根据地”—焊接馆。至此,团派控制了清华80%地盘。校内非武斗人员纷纷离校。
       5月30日大武斗持续近11个小时,是百日大武斗中两派损失最大、伤亡最重的一次武斗。团派投入300多人,亡2人,4派投入近300人,亡1人;两派共有200多人负伤。虽然东区浴室被攻克,但是仅有21人的4派守军却使团派付出了惨重代价,超出此次大武斗发动者的预想,并使得团派日后再也不敢向4派发动大进攻。
       6月,尽管两派基本都处于武斗“休整”阶段,但是,加紧了在城区许多公共场所和重要机关住地进行抨击对方的宣传攻势(如贴大标语),并多次造成两派人员在城区不期而遇的殴打械斗。两派还不分昼夜地出动游击人员,武装偷袭或骚扰对方据点,破坏对方有关设施,例如,炸毁对方生产武器的机床;在对方生产武器的车间悬挂手榴弹;对正在就餐或工作的对方人员进行爆炸恐吓等等。6月19日团派岗哨向8号楼开枪射击,武斗升级,进入枪战阶段。6月30日上午,8号楼的4派人员全部撤往科学馆,与团派队伍在礼堂东面遭遇。双方动用了手枪、手榴弹、长矛、石块等。4派掷出的手榴弹炸伤团派近10人,4人重伤,其中一人腿被炸断,另一人肠子被炸坏。团派总部遂决定武装封锁科学馆,凡有出入者一律开枪射击。4派总部宣布处于“一级备战状态”。
       7月上旬,团派头目针对下属武斗人员恐开枪打死人负责之事,多次声明:“打死人由总部负责,不由个人负责。”团派武装封锁了4派校外的惟一通道—东门及周围地区,并用试制的土迫击炮轰炸科学馆,未成功。7月4日2时许,设在闻亭(为纪念闻一多先生而建)上配有探照灯、四周有电网和雷区的团派地堡岗哨发现科学馆后门附近有人影移动,黑暗中,开枪击中4派人员朱育生(土木建筑系房01班),子弹从背部左肩胛打进,从左胸上部射出,科学馆内人员发现朱躺在地上时,朱已死亡多时。7月5时9时许,一教楼西北小土山(原王国维先生纪念碑在此)上的团派地堡值勤人员向科学馆后门开枪,击中正在交通壕中修工事的杨志军(电机系01班),子弹打断右颈部动脉和气管,口、鼻颈部流血不止。杨中弹30分钟左右死亡。7月6日11时多,杨述立(动农系实验员)乘4派土坦克去采购,从动农馆出发,在毛泽东塑像东侧至主楼的大道上,遭到设在校卫队的团派地堡的射击,穿甲弹穿过铁甲,击中杨心脏大动脉。杨流血过多,死亡。
       7月7日4时,针对团派自4月以来时常切断4派据点的输电线,4派人员在清华园外1.5公里远的双清路,炸毁通往清华校内的3.5万伏高压输电线杆多处,致使清华园及中关村95家单位停电4小时之久。16时,4派近百人在天安门前召开“呼救大会”并抬着杨述立尸体,在天安门、前门、北京市公安局和市革委会所在地以及使馆区游行,抗议团派暴行,向中央等有关方面施加压力。
       7月9日8时30分左右,团派武斗人员用大弹弓向科学馆四楼(四楼基础上是木制结构)顶层上的广播喇叭支撑木架抛掷燃烧瓶,燃起大火。四楼北、南部先后烧塌,站在礼堂屋顶都感到火势灼人。9时,设在科学馆中的4派电台致电北京卫戍区司令员,紧急呼救。9时许,蒯大富发表广播声明,敦促4派投降。团派广播台喊话劝降20余次,说大火是4派自己放的,是“新的国会纵火案”等。10时许,消防队前来救火。经团派刁难、检查后,12时多才进入科学馆。团派还派自己人化装成消防员,进入科学馆进行“战地”侦察。团派限令消防队须18时前撤离,消防队撤离时又受到检查,团派迅即重新封锁科学馆。
       7月16日10时30分,4派从动农馆掘往科学馆的地道(未完工)被团派从掘进端处爆破炸毁。团派从炸塌处往地道内灌水、投手榴弹、俘获一名4派施工人员。此次爆破使4派团部营救科学馆的突围计划最终破产,科学馆内,惨不忍睹。两具尸体无法运出,早已腐臭。20多名伤员伤口感染、恶化。整整100多人在火炎之中,为防止枪击中弹,只能挤在楼道内生活。20多天里,未运进点滴食物和蔬菜,临时掘的一小口水井,远不够使用。
       7月18日12时许,钱平华(自动控制系82班)从苏州家中返京回校。因不知东门已被封销,从该门进入,行至西主楼东侧,遭团派9003大楼据点枪击,子弹从左前臂射入,从后臂飞出,横穿胸部,击中主动脉、脊椎及肋骨,肺部穿孔,死亡。
       7月上、中旬,清华园内枪声不断,多人被击伤。
       
       
       宣传队进驻清华
       
       进入7月后,北京市革委会多次召开有关制止武斗、宣传并贯彻中共中央“7·3”布告(关于制止广西武斗的布告)精神的有关会议,准备在中关村召开制止武斗群众大会和派遣宣传队在高校地区进行宣传游行。谢富治指示团派提交关于制止武斗的方案,并向团派头目打招呼说可能要派工人游行队伍进清华宣传。7月6日至25日,团派总部召开数次会议,讨论制止武斗问题。团派一些头目强调:“7·3”布告不适用于清华;团派与4派的武斗有特殊性;团派必须用攻占科学馆的既定事实来取得武斗后的优势。团派总部向市革委会等有关方面提出停止武斗的三个条件:由北京卫戍区正式逮捕4派核心人物;由北京卫戍区派部队进校制止武斗首先要拆除科学馆工事;由中共中央、中央文革小组和市革委会直接解决清华问题。团派对中共中央及北京市革委会关于制止武斗的指示并未予以足够的重视,至少没有做出应有的预测,更不用说做出切实的响应了。相反,6月下旬以来,势力相对弱小的4派多次(最后一次是7月26日)要求中共中央及北京市革委会派宣传队进驻清华,或对清华实行军事管制,以求真正打破团派在清华的霸主地位,结束武斗,从而结束自己的被动地位。
       7月26日17时30分至次日凌晨2时,北京市革委会在北京新华印刷厂召开宣传队开进清华大学的动员大会,市革委会负责人和约有63个单位的负责人出席了会议。迟群在以后多次讲到:向清大学派遣宣传队是毛泽东亲自决定的,从落实这个决定到宣传队开进清华园前后用了不到20个小时。
       7月27日清晨,北京61个单位3万多工人组成的“工农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最初称“工农兵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后称为“工人、解放军毛泽东思想宣传队”)从各自单位出发,奉命开往两派武斗人员总共600多人的清华大学,进行制止武斗、拆除工事、宣传“7·3”布告等文件的工作。该宣传队的领导实际上由中共中央警卫部队(8341)在京一些单位的军代表担任,他们负有特殊使命。约9时至10时,宣传队各路队伍抵达清华南门、西门(主要队伍在此)及东门。宣传队指挥部要求全部队伍必须于11时开进清华校园。团派上上下下对这突如其来、声势浩大的宣传队,事先毫无所知或准备,把数万人的宣传队讹传成10多万,但他们十分明白,宣传队的开进意味着团派称霸清华的结束。团派作战部部长带队带武器赶至西门阻拦宣传队。后来,由南门等处先进来的宣传队开通西门,才使整个宣传队于中午时分进入清华园。宣传队下属8个团按预先所定计划,差不多同时开赴各自任务所在的方位,以分片包干而不是逐一推进的方式迅速完成了对两派各据点的“分割”和“包围”,发起宣传、喊话攻势,以众多的人势(整个宣传队与两派武斗人员之比约为50比1),把遇到的武斗人员团团围往(实为扣住),进行宣讲工作。同时,宣传队开始拆除工事,清除路障及铁丝网、电网等。
       
       蒯大富扬言“以死一拼”
       
       11时30分,北京市革委会负责人电话通知扬言“以死一拼”的蒯大富(因蒯不在,让人转告):宣传队要开进清华,团派要大力支持宣传队。12时多,接到团派多处据点告急的消息后,蒯大富在静斋召开团派总部会议,决定:1.紧急上告市革委会和中共中央;2.命令各据点抵抗宣传队,必要时可使用武器。团派头目已意识到团派到了生死关头,通过电话以及派小孩穿过宣传队重重包围队伍,把抵抗的命令传达到团派各武斗据点。14时多,蒯大富赴市革委会“告状”,结果与市革委会负责人大吵一通,扬言团派“以死一拼”。晚饭后,在谢富治、吴德、宣传队代表与蒯参加的会议上,谢命令蒯:停止武斗拆除工事,上缴武器,撤出武斗据点;并指示蒯与宣传队代表一起立即回清华实施上述命令。
       中午时分,宣传队进入科学馆,查缴4派武器, 馆内人员全被带出,宣传队抵近礼堂时,团派人员引爆地雷。经过谈判,宣传队被允许进入礼堂里,在礼堂里宣传队搜查出一些武器及武斗工具。宣传队又在甲、乙、丙所搜出大批雷管、炸药、长矛和自制枪支等。此后,宣传队在电厂与团派对峙,团派头目下令开启电网电闸,以阻止宣传队进入电厂。
       从13时多至深夜,团派用石块、长矛等向静斋后门的宣传队冲击,使许多工人掉进荷花池(即朱自清先生著名散文《荷塘月色》中的荷塘),关押并毒打40多名工人、军代表,并追击甲、乙所和工字厅等地的宣传队。他们还用长矛和手榴弹,连刺带炸,使100多名工人负伤。静斋的团派刺伤、炸伤、砸伤数名工人后,把那里的宣传队赶至礼堂,并同其他团派队伍一起向礼堂的宣传队发起多次猛攻,动用了手榴弹、长矛、石块、弹弓等,造成130多名工人负伤。17时许,团派同时向围攻10、11、12号楼的宣传队发起“突围”,打伤许多工人,把大批工人赶至东大操场,约17时30分,在10号楼一楼道内,王松林(北京第二机床厂副科长)被团派扔出的手榴弹炸死。约18时,从10号楼撤至东大操场南端的张旭涛(北京541工厂工人)被追赶的团派用手榴弹炸死。18时许,撤至12号楼西北面的潘志宏(北京市供电局工人)被追赶的团派用手榴弹炸死。一教楼等地的团派还各自为战,对其周围的宣传队频频出击,用手榴弹偷袭宣传队的临时营地,绑架个别队员,伏击宣传队要经过的道路,又使一些工人负伤。近23时,静斋的团派前往9003大楼增援,退居该楼楼顶的团派守军,冲下楼来,约23时10分,用长矛刺死在三楼一房间小憩的韩忠现(北京第一食品厂工人)约10分钟后,楼外的团派开枪打死李文元(北京橡胶四厂工人)。两支队伍里应外合,又夺回9003大楼,该楼的团派一直到7月30日才被迫由解放军“保护”撤出,这是百日大武斗的最后一个据点。
       约20时,与宣传队代表一起返回清华的蒯大富被带至清华园中学一教室,与宣传队主要指挥、北京新华印刷厂革委会主任、军代表迟群等人商讨停止武斗之事,经过争吵,达成四项协议:停止武斗,拆除工事,上缴武器,撤出武斗据点。双方约22时45分签字后,蒯与5名工人代表、1名军代表前往明斋团派广播台广播了上述协议。此后蒯在另一房间召开团派头目等30多人参加的会议。蒯先讲了形势的严峻,又讲了与工人对抗下去的危险:一如全力攻打工人会因工人的死伤大大增加而置团派于死地;二是继续抵抗团派会被工人打得全军覆没;他最后建议:为保存势力以图东山再起,团派必须全部撤离清华,并希望得到中共中央上层的解救。经过两个小时多的激烈争吵,尽管有人提出拉队伍去京效山区打游击,但会议还是决定7月28日凌晨2时30分前,团派全部人员携带武器撤离清华(实际上,团派几个武斗指挥者和个别据点仍未撤离)。团派头目及武斗人马撤至北京航空学院,企图留给宣传队一个难以呆下的“空校”。
       7月28日4时左右,团派有一支数十人的队伍乘车往昌平县境内的清华核能研究单位200号,因司机数日未眠,驾车睡着,行至沙河附近,车翻入路旁稻田。当时一团派人员上车时把携带的手榴弹环拉出,以防有人截车。车翻时,手榴弹被引爆,炸死2人,炸伤5人。
       1968年7月27日,团派与宣传队的大武斗开始。在这一天的12个小时(正午至子夜)里,宣传队有5人牺牲,731人负伤,其中重伤149(军代表10人,工人139人),轻伤582人(军代表30人,工人552人),143人被抓(军代表34人,工人109人)。宣传队扣留了100多名团派人员。4派据点几乎是全部向宣传队敞开,不存在4派与宣传队为敌的问题。整个百日大武斗致使18人死亡,1100余人负伤,30多人终身残疾,所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折合当时人民币已逾千万元。“7·27”大武斗,迅猛震撼了中共中央最高领导层。
       
       

       毛泽东亲自出面制止武斗
       
       7月28日5时30分,蒯大富在电报大楼致电毛泽东、林彪、周恩来、陈伯达、康生、江青以及中共中央文革小组、中央军委:“7·27在黑手昼夜策划下,假借宣传‘7·3’布告,挑动11万不明真相的工人携带凶器,突然包围洗劫清华园,我井冈山战士数百人遭毒打,数千人被捕求救。为避免跟工人再发生冲突,我井冈山战士全部撤出清华,衣食无着,生命安全无保证。清华井冈山生命垂危,形势万分危急,向中央呼救,向毛主席呼救,请求中央马上接见。”这一电文显然带有夸张色彩。蒯刚返回北航,北京市革委会就来电话通知他来参加毛泽东等人的召见,蒯接此通知有所怀疑,担心“黑手”陷害,后由聂元梓亲自通话,才前往人民大会堂。
       7月28日3时30分至8时30分,毛泽东召见北京红卫兵“五大领袖”。这是毛泽东在文革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召见红卫兵代表谈话。蒯到会时已近7点。虽然我们至今还不清楚此次召见谈话的全部细节,但根据正式发表的、由五大领袖署名整理的《毛主席关于制止武斗问题的指示精神要点》中,可以看出:毛泽东决心在北京高校乃至全国结束武斗。他明确告知红卫兵领袖们,派遣宣传队是他的决定,不容怀疑或否定,更不容抵抗。在召见之后,蒯大富在很小的范围传达了,毛讲:“蒯大富不是想抓黑手吗?这个黑手就是我,他也不来抓。”这对团派以武力抵抗宣传队进校不啻是致命的批判。
       
       敲响了红卫兵运动的丧钟
       
       以百日大武斗为界标,始源于清华大学附中的红卫兵运动,经历了一个两年多的怪圈后,又在清华大学红卫兵的内战中延续一年多,终于1968年夏末秋初落下了帷幕。蒯大富在1968年8月16日团派扩大会议(差不多是团派总部的最后一次会议)上做总结发言:“希望大家要卧薪尝胆,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全国造反派看我们,全国红卫兵看我们,我们的老本全吃光了,全国红卫兵跟着我们吃老本,跟着我们倒霉”;“全国的红卫兵,北京的红卫兵代表性强,北大不行,师大不行,地质还好,就数北航和清华井冈山代表性强”,其中,“清华影响最大”“我、韩爱晶垮台是小事,全国红卫兵也跟着我们垮台了”。清华百日大武斗敲响了红卫兵运动的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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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评论 评论 (7 个评论)

回复 Chico 2015-10-14 10:32
从此文可以看出,毛的造反嫡系到了关键时刻都不听他的。他可以接见五大领袖来制止清华的武斗,他能接见全国的无数山头来制止武斗吗?显然是不可能的。最后杀手锏只好让军队“支左”。好些地方,军区(军分区)支持一派,野战军支持另一派。一地鸡毛啊!

现在可以看到,当初毛为什么反对揪军内一小撮走资派?因为军队不能乱。这是他收拾残局的最后一张牌。
回复 稻草 2015-10-14 14:42
Chico: 从此文可以看出,毛的造反嫡系到了关键时刻都不听他的。他可以接见五大领袖来制止清华的武斗,他能接见全国的无数山头来制止武斗吗?显然是不可能的。最后杀手锏 ...
你是哪一派的?
回复 云海暖流 2015-10-14 16:39
文革那三年有失控的地方,但那不是毛泽东时代的全部。毛泽东发动文革的本意是好的。更不可把文革三年说成了十年浩劫。
回复 燕山红场 2015-10-15 03:53
史料难得!
回复 liu7fu 2015-10-15 13:58
云海暖流
文革那三年有失控的地方,但那不是毛泽东时代的全部。毛泽东发动文革的本意是好的。更不可把文革三年说成了十年浩劫。
   说得非常正确,值得点赞!把文革说成十年浩刧,是某人全盘否定毛的一大罪证。
回复 meistersinger 2016-5-19 03:53
童年经历过的。记得那两具尸体的味儿。
回复 岳东晓 2016-5-19 03:58
meistersinger: 童年经历过的。记得那两具尸体的味儿。
  文革应该建立一个目击历史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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